“可惜不是你,陪我到最后,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……”这是南京“殡葬哥”卢林的手机彩铃,也反映了此时此刻他的最真实心情。“殡葬哥”是卢林的微博名,虽然叫“哥”,其实他今年才23岁,河南洛阳人,是2010年7月南京市殡仪馆新招来的大学生。去年清明节,快报曾报道过卢林因为微博在网上爆红的情况,今年清明,卢林却伤心地告诉记者,他失恋了。“虽然很难,但我会更坚定地走下去,因为我知道让人们走得更有尊严,是我的愿望,更是我的责任!”
最偶然
因好奇才考殡仪专业
从大学毕业到入行,这位自称“一年365天、天天都是清明节”的 80后小伙已工作两年了。卢林调侃自己,他是不怕“死”的人。“现在虽然我调到客户部工作,不过,我的专业可是防腐整容,你可不要怕哦。”卢林微笑地告诉记者,2007年他在填志愿时,无意中看到了长沙民政学院殡仪系。“坦白说,我当时对这个行业一点都不了解,也没去过殡仪馆,只是很好奇,觉得这个专业应该很拉风。”
卢林的决定当时遭到了妈妈的反对,但他的倔脾气,妈妈也拿他没办法。
入学后,他还选择了大家都觉得恐怖的“防腐整容”。对于很多人猜测“他们这一行是靠看恐怖片练胆子”,卢林说,他从来不看恐怖片,也不想看,没必要自己去吓自己。“第一次接触尸体,是从臭水沟里捞上来的,当时就没感到害怕,就是恶心到吃不下饭,感觉怎么洗都洗不掉那个味道……后来工作了,看多了,也就没感觉了。”
最难过
陪白发人送黑发人
卢林说,有人认为在殡仪馆工作的人时间长了就会麻木,其实不是这样,“我们年轻人,最难的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,”卢林说,他在殡仪馆各个部门工作过,其中以葬礼司仪最难,既得投入感情又要控制自己的感情,并把控整个局面。
卢林告诉记者,他其实是个心软的人,见到别人哭,自己的鼻子也会发酸。有一次,看到一个40多岁的妈妈扑到因车祸而去世的儿子身上,声嘶力竭地哭喊着:“儿子,你不是最喜欢妈妈做的红烧肉吗,你快起来,妈妈做给你吃……”当时心里好难过,那个男孩长得很帅,可是却遭遇不幸。“每次看到这种场面,我都会咬住牙根,因为我如果乱了阵脚的话,告别仪式就无法顺利进行下去了,从专业角度讲,我必须坚强。” 卢林说。
最尴尬
月薪才2000元左右
近年來,殡葬行业备受关注,曾经也有媒体报道过,深圳一殡仪馆火化工的年收入在15万元左右。南京殡仪馆的工作人员,一个月收入怎样?
“我们的收入并没有外界传得那么高。”卢林拿出工资卡说,別人每个月工资拿多少,他不清楚,不过自己平均每月拿到手的就2000元左右,有的时候1900多,有的时候2000出点头。“工资蛮低的,说我们收入高的人,你也可以来试着干这一项工作呀!”
他悄悄地向记者透露,其实他在外面搞兼职,帮朋友介绍卖酒、茶叶、瓷器等,他在里面赚点小差价,每个月能赚个千把块。最近他还琢磨着在淘宝上开家网店,“如果靠工资,那在南京买房子、安家,就是梦想了。”
最郁闷
干这行谈恋爱好难
说到安家,卢林脸上灿烂的笑容顿时没了,正如他写的微博,“学殡葬的你们都玩不起是不是?学殡葬防腐整容方向的都是super boy是不是?要学解剖学、雕塑学、色彩学、传染病学、插花艺术、摄影技术、软件制作,要学殡葬文化、要创作挽联是不是? 受世俗眼光鄙视!赚不到钱!找不到女友!你们玩不起!真的玩不起!”去年清明,他用流行的咆哮体怒吼了一把殡葬人的辛酸。
今年,卢林不再咆哮体了,心态变温和了,也不经常去酒吧了,反而喜欢品茶、健身。“说实话吧,我的女朋友是高中同学,我到南京工作后,她来看过我好几次,我也带她参观过我工作的地方,虽然她没说什么,但后来我们的联系却越来越少,再后来,我打听到她的父母极力反对我们的交往,因为他们不喜欢我的职业,因为我工资低,又在南京没房子……而她动摇了。”
卢林说,他的同事中有很多优秀的男生女生,但由于工作性质,在恋爱方面受到不小的影响。卢林周围还有不少30岁以下单身男青年,善良诚实,还有十几位二十三四岁的女孩子,开朗大方。“因为职业原因而错过他们,实在是太可惜了。”
今年2月,卢林发出这样一条微博,“从事这个特殊的行业,难免会受到一些不一样的对待。在现实生活中,他们殡葬员工一般不主动跟人握手,怕别人忌讳;也很少去邻居、朋友家串门。
不过,卢林发现社会对殡葬从业者正在变得越来越宽容、尊重。“我去年一连当了两次伴郎,好激动啊!”卢林告诉记者,第一次参加婚礼,是女同事结婚,男方请他当伴郎,如果说因为同样是做殡葬工作的,对此不在意,但第二次参加婚礼,意义就不一样了。去年12月卢林的两个高中同学结婚,同学家里是做生意的。由于自己职业比较特殊,按惯例,卢林没打算出席。没想到的是,同学非但不介意,还盛情邀请他当伴郎。“我记得很清楚,那天是周末,我回老家洛阳参加婚礼,碰到了好多同学,有的问我现在怎么样,干的害怕不害怕,还有的说看过《入殓师》,特别敬佩我们。” 项凤华